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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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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落在鍵盤上的手微微一抖, 林晚抿了抿嘴,聲音聽上去輕快又自然:“陸總這是在關心員工?”

陸年之慫了慫肩,不再追問。

林晚也早已恢覆了心緒, 繼續照著擬好的采訪稿提問。林晚問的常規, 陸年之答得也很認真。

收回錄音筆, 林晚調出文字, 準備戴上耳機開始寫初稿。

陸年之起身, 提議:“你去書房吧。”

林晚楞了一秒,欣然同意:“好啊。”

不用跟陸年之在一個空間裏待著,她當然同意。

林晚抱著筆記本走進書房,沒有意外也是一間充滿生活氣息的房間。

在陽光的洗禮下,這間書房顯得格外溫馨而寧靜。窗外,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茂密的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每一片葉子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 散發著清新的綠意。偶爾, 幾縷陽光穿透葉縫, 灑在書桌上, 形成斑駁的光影, 為這個靜謐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生動。

靠著那面寬闊的玻璃窗戶墻,擺放著一張特別定制的木質雙人長書桌, 書桌後面,擺放著兩把精心挑選的椅子。桌面上,裝飾物也顯得格外用心,每一件裝飾品都是成雙成對的。

一側一整面的書櫃上擺了約三分之二的書,林晚竟然在裏面發現了《北方生活月刊》的雜志。書架下面的地毯上有兩個懶人沙發, 林晚仿佛能看到陸年之和李夢嬌在這裏一起看書的樣子。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林晚無數次設想的樣子, 如果她未來有一天能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她一定也會這樣裝修自己的書房。

她咬住嘴唇,將筆記本和錄音筆放在桌子上,這裏的一切都有女生的影子,她賭氣一般不想用李夢嬌用過的東西。

唯一讓林晚感到驚喜的是,書房裏居然有一個頂天的貓爬架,還有貓碗、貓砂盆等貓的用品。

陸年之居然養了貓?

林晚沒有看到小貓的影子,她躡手躡腳地繞著書房轉了一圈,終於在書架的某一角,幾本書的旁邊看到了一只跟她在躲貓貓的胖橘貓。

在與它幾乎對視的一瞬間,林晚不自覺出聲:“咪咪?”

橘貓像是也認出了林晚,“喵”了一聲,矯健地跳到地上,邁著貓步走到林晚身邊,搖著細長的尾巴從她的左腿蹭到右腿。

林晚蹲下身,欣喜地用手撫摸咪咪的下巴和頭頂:“是你嗎咪咪,你怎麽在這?”

咪咪仰著頭又“喵”了一聲,似是在回應林晚的問題,隨即臥倒在她的腳邊,舉著四只小爪子翻著肚皮搖頭晃腦。

“它倒是還認識你。”

門邊傳來陸年之的聲音。

林晚柔軟的神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咪咪聽到主人的聲音又翻過身子來,優雅地走到陸年之的腿邊親昵地蹭了蹭。

“乖,去找你媽媽玩吧。”陸年之也撓了撓它的下巴。

“哪來的媽媽。”林晚冷下臉來否認,“我就只餵過它幾次。”

陸年之輕輕笑了一下,拍了拍咪咪的背,改口:“找你阿姨玩去吧。”

林晚:“……”

她狠狠翻了個白眼。

咪咪果真聽話的走了回來。

林晚滿眼欣喜地看著它,身體圓滾滾的比五年前幾乎胖了兩倍,毛發也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精心餵養過的。

“所以你是怎麽發現它的?”

養的如此好,林晚不相信是剛回國的陸年之才去收養的咪咪,哪那麽巧一回來就能碰到五年前她在小區裏餵過的貓。

“五年前我就收養它了。”陸年之固執地將“分手後”三個字咽下。

林晚背對著他,看不到對方眼眸中看向自己時的溫柔,一如五年前的樣子。

“五年前?”林晚震驚地回過頭。

陸年之站在門框邊,單手插兜。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卷邊T恤和黑色的褲子,仿佛五年的時光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過任何的痕跡,還是那樣的有少年感。

而這個男人,正看著她,嘴角含著淡淡的笑。

“嗯,五年前。”陸年之微微點頭,“那個時候我剛買下這套房子,於是也給咪咪設計了它的家。”

陸年之揚了揚下巴,示意那個正在林晚腳邊撒嬌打滾的小家夥早已是這個家庭的成員之一。

“你不是一直在國外……”林晚吶吶。

“嗯,有朋友會定期來這裏照顧它。”

林晚有一瞬間的失語。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明明陸年之剛回國沒多久這裏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原來李夢嬌不是在國外才與陸年之重逢,而是五年前就已經因為咪咪走在了一起。

收回擼貓的手,林晚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一步兩步走到陸年之面前,一只手不經意間將額前的劉海別致耳後,另一只手攀上了門框,隨即露出了假笑:“陸總,能讓我安靜地寫稿子嗎。”

沒等對方回話,林晚一只手關上門,將陸年之關到了門外。

直到看不見那張臉,剛才就開始躁動的心終於靜了下來。

-

這篇稿子林晚寫的很艱難。

曾經,她以為她很了解陸年之,直到再次相遇,陸年之又讓她那樣陌生。

錄音裏的每一句話,鍵盤上敲打的每一個字,仿佛離她又近又遠,林晚試圖通過陸年之的話結構這五年他的經歷。

網上裏關於陸年之的報道林晚反覆看了很多遍,越看越覺得她從前不認識這個男人。

字裏行間是陸年之的輝煌,可林晚見證過的,除了閃耀還有他背後的落寞,曾在夜裏摟著她的時候講述他渴望愛而沒有得到愛後歇斯底裏的母親,講他短暫愛過卻又快速抽離的冷漠父親。

明明這些,都不是今天這篇稿子的主題。

她今天寫的,只能是陸年之的成功,陸年之身世的光芒,陸年之在國外一手開創的奇跡,還有陸年之回國後的第一期收購案——《北方生活月刊》。

大家想看的是這個耀眼的男人如何偉大,一如他在港琴大學時高嶺之花的存在。

大眾不想看他的苦難,他的缺失,他的傷痛。

這些,在林晚的資料裏,在她的認知裏與五年前的相處間一一對上號。

落筆前,林晚想,陸年之應該是缺愛的,所以他才給了自己極致的全部的愛。

可那又怎樣,沒有林晚,還會有李夢嬌,早有別的女人填補了陸年之缺失的愛。

她五年前是一株野蠻生長的雜草,不適合在陸年之這抹明媚的光芒下生長,五年後,他的頭銜更加閃耀,而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

李夢嬌比自己更合適。

想明白這些,林晚長舒一口氣。

落筆的時候,林晚已將自己和陸年之的關系剖析了一遍,然後又變成了《北方生活月刊》的編輯林晚,屏幕裏一個又一個的字流暢地打出,只是沒有感情。

-

“林晚,這就是你寫的稿子?”陸年之蹙著眉,沈默著看完屏幕上顯示的初稿。

太陽正緩緩沈入海平線的時候,林晚才把第一版稿子寫完,遞到陸年之的面前。

海隨著太陽的逐漸下沈,天空的色彩變得更加豐富和深邃,落地窗讓整個房間充滿了迷幻的橘紅色,室內暖色的燈光與落日的餘暉交織在一起,宛如燃燒的火焰。

“有哪裏需要修改的你直說。”林晚的語氣平淡且生硬。

陸年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一手撐著頭,語氣有些無奈,“我在你心裏就是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嗎?”

林晚垂著眼,沒有出聲。

陸年之索性站起身,走到林晚面前,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看著自己。

“林晚,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

林晚想別過頭,卻受制於陸年之的力氣,只能被迫看著他。

她卻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炙熱洶湧的情緒。

林晚掙紮著:“陸總你擡舉我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而我只是一個小編輯而已,我們應該不認識的。”

看上去矜貴自持的陸年之卻將林晚抵在柔軟的沙發上,眸光流轉,手指略過她的臉,一路劃至鎖骨,直到感受到對方在他懷中輕輕顫抖,陸年之淺笑,冷清的語調裏終是染上一層暧昧:“不認識?可你的身體卻一如既往的對我誠實。”

不知是否是窗外橘色的落日將林晚的臉頰染上了一層緋紅,觸碰t到的明明是一片涼意,陸年之此刻卻只想焐熱她,讓所有的熱氣一股腦都拋給她。

“放開——嗚——”

陸年之終於還是沒有讓林晚把話說完。

他此刻沒有耐心聽到對方嘴裏說出他不喜歡的話,明明她的身體也在動情,明明她最後還是將擋在他胸前要推開的手環上了他的脖子。

當懷裏的人化為了一陣又一陣的嗚咽,她的身體終於也變成了柔軟的液體形態。

陸年之從沙發旁邊的置物架裏摸出一盒嶄新的作案工具,當著林晚的面拆開。

林晚別過頭,抿著嘴遮住了眼。

陸年之卻執意拉開她遮住眼睛的手,附身到她的耳邊,語氣裏透著咬牙切齒:“看著我!”

可當真對上林晚那濕漉漉泛著霧氣的眼睛後,他最後的戾氣也沒有了。

兩人撕碎了相遇後保持的偽裝,在身體接觸的那一刻,完全不需要再試探,輕車熟路到就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陸年之駕輕就熟,知曉哪裏會讓林晚動情,知道親哪裏她的眼睛會流淚,知道觸碰哪裏她會不由自主地顫栗。

他們相互之間太熟悉,仿佛從來沒有過分手,沒有長達五年消失在彼此的世界裏。

林晚永遠不會不知道,在無數個國外的夜晚,在每一個林晚入境的夢裏,他已對著她模擬過無數次的姿勢,在床上,在桌前,在浴室,在窗邊,只要是能站人的地方,他都要與她留下痕跡。

只屬於他的痕跡。

聽到在夢裏回蕩了五年的聲音在耳畔清晰的響起,陸年之如同一只長久未進食正準備大快朵頤的猛獸,他紅著眼,看著眼前的人逐漸與五年前的樣子一一重合,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滯,所有的痛苦、等待和掙紮,都在這一刻匯聚成一股強烈的沖動。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林晚的身上,仿佛要用眼神將對方吞噬。他不再壓抑自己,不再隱藏自己的感情,他要將這五年來所有的渴望和情感,全部釋放出來。

釋放著自己,也不斷汲取自己想要的。

是溫暖,是安慰,是五年來他一直渴望的觸碰。他的手輕輕觸摸著林晚,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和心跳,那是真實存在的證明,是他五年來夢寐以求的感覺。

這是她欠自己的,這是他應得的,這是他朝思暮想想要碰觸的,他懷念的,他恨的,他愛的,他此刻正牢牢抓在手裏讓對方臣服的,他卻不想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想在此刻像五年前一樣做個臣服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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